一个乡村gay的前半生（3）：一梦醒来下雨了

10.

肖佑躺在李宁身边的时候浑身都在发抖，他知道那是因为紧张。文章源自www.xlme.cn川渝圈-https://www.xlme.cn/106.html

自从初中发现自己对男生感兴趣之后，这还是第一次和一个男生这么近距离接触。文章源自www.xlme.cn川渝圈-https://www.xlme.cn/106.html

曾经多少次他在脑中幻想的和男生亲昵的画面，今天就在眼前，所以他激动、兴奋、忐忑。文章源自www.xlme.cn川渝圈-https://www.xlme.cn/106.html

李宁对肖佑此刻脑子里面的心思毫不知情，他也不可能知情。那会儿同性恋这个词根本还没有出现在大众的交流语境里面，谁都不会想到同性之间也可以暧昧、可以发生关系。文章源自www.xlme.cn川渝圈-https://www.xlme.cn/106.html

李宁躲在被窝里面小声地问肖佑有没有过“自己解决”的经历，肖佑很懵懂，不知道他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但是从他的口气里面隐隐能感觉到可能和他们平时聊的那方面有关。文章源自www.xlme.cn川渝圈-https://www.xlme.cn/106.html

于是就更紧张了，他觉得自己全身都很热，喉咙在不停地咽口水。文章源自www.xlme.cn川渝圈-https://www.xlme.cn/106.html

李宁通过和肖佑最近住在一起的时间总觉得他就像个小白兔一般什么都不懂，也不像其他男生那般不爱干净、整天毛毛躁躁的。所以此刻肖佑躺在自己的床上就很想帮助他开发开发，让他看起来像个真正的男孩子。文章源自www.xlme.cn川渝圈-https://www.xlme.cn/106.html

但舍友都睡觉了，走廊外面时不时还有查寝老师的脚步声，他也不敢再说话，逗了几下肖佑之后也就闭上眼睛呼呼大睡了。文章源自www.xlme.cn川渝圈-https://www.xlme.cn/106.html

而肖佑在他的旁边却更睡不着了，此刻他心里春风荡漾，思绪已经飞到了太平洋海岛上。文章源自www.xlme.cn川渝圈-https://www.xlme.cn/106.html

他真想伸出手把自己脱得一丝不挂，把李宁也脱得一丝不挂，然后两个人尽情地搅合在一起。文章源自www.xlme.cn川渝圈-https://www.xlme.cn/106.html

肖佑就在这种煎熬的幻想里，疲惫地慢慢睡去。

早上六点半准时亮灯，肖佑第一时间从李宁的床上爬起来，下床去厕所洗漱。

其他人还在磨磨蹭蹭地起床穿衣的时候，肖佑已经一脸精神地出寝室门，往教学楼方向去了。

他是个听话的好学生，他要早睡早起，不偷懒不迟到。

11.

最后几排的男生总是踩点进教室的，七点15分早自习正式开始，肖佑转过头看到几个男生陆陆续续地走到座位上。

包括李宁。

肖佑不敢正面看他，像个小偷一般偷瞥了几眼之后就赶紧把头转过来开始读书。

下了早自习回寝室拿饭盒打饭的时候，肖佑正面撞到了李宁。李宁冲他嘿嘿地笑，而肖佑却面无表情地躲开了。

白天一整天的时间，肖佑都是云里雾里的，老师讲的东西他一句都没听进去。

他的心思全部都在昨晚那点激动兴奋里面去了，他在揣摩、在回味、在咀嚼。

晚上熄灯后，肖佑又跑到李宁的床上去了。

李宁的个头比肖佑要大很多，他直接把肖佑搂在怀里，悄悄地问，你真的没看过那些电影呀。

肖佑不说话，只把手假装无意地放在李宁身上、背上、腿上。他觉得自己此刻全身在燃烧。

李宁压低声音说，等周天下午放假了，我带你出去偷偷看看。

他把肖佑抱得更紧，笑嘻嘻地说，妈呀，你身体好软，抱着你感觉像是抱着个女孩子。

只不过李宁刚说完这句话，把自己的手从肖佑的背上搭下来，一下子就感觉到，肖佑此刻身上有个地方并不是软的。

李宁嘿嘿地笑，你怎么Y了，哈哈哈哈。

白天肖佑不敢和李宁说话，甚至正面撞见了他都不好意思开口打招呼，反而李宁通常会咧嘴一笑地叫他名儿。

只有到了晚上熄灯后，肖佑才会主动地和李宁聊天，在他的被窝里面和他聊，心怀鬼胎地和他聊。

李宁似乎丝毫没有感觉到肖佑白天和晚上的区别，也不觉得肖佑如此爱和自己睡在一起有什么不对。

反而是室友陈龙发现肖佑的这个情况有好几次后，开始在班上和其他同学嘀咕，妈呀，肖佑每天晚上都要和李宁睡，他怎么这么喜欢和男生一起睡呀。

12.

长这么大头一回离家一个月，放假回来肖佑觉得父母对自己格外亲切，就连平时一贯严肃的父亲都变得温和起来。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自己彷佛一下子成为了家里的客人。

放假要放七天，因为刚好是国庆假日。回家的当天下午，天空下了点小雨，肖佑到家的时候发现母亲正蹲在门口的水池里洗红薯。

两大篓用竹筐装好的红薯，都得一根根洗干净。

肖佑对红薯的印象很深刻，秋冬季节，母亲每天晚上都要忙到很晚，就是因为要把这些洗干净的红薯全部砍成红薯块儿堆到锅里。

而第二天早上母亲又要一大早起床，再把这些红薯块儿全部煮烂，混着饲料和蔬菜，一盆盆地端到猪圈，喂进那年底要卖钱、要吃肉的肥猪嘴巴里。

肖佑讨厌这些比自己脸还大的红薯，他觉得它们让自己的母亲每年秋冬季节都休息不好。

母亲看到肖佑，笑得像个小孩儿一般，急忙放下手中已经洗了一半的一根红薯，站起身来乐呵呵地说，哎，我家的高中生回来了。快，桌上有吃的，洗洗手去吃点儿。

做晚饭的时候，忙了一天的父亲很主动地坐在灶台边烧火，让肖佑在房间里面看电视。

饭桌上，母亲无限宠溺地看着肖佑。

肖佑一边吃母亲用筷子夹到碗里的鸡蛋，一边说，我们班主任这次放假的时候给我们说，如果班上有想读文科的，可以在这次收假回去给他说，然后就能直接转到文科班去。你们觉得我要不要转去文科呀，我自己其实还挺喜欢文科的。

父母听到之后如临大敌一般，纷纷摇头说道，不要读文科，不要读文科，你哥就是因为读文科考军校第一次没考上呀。千万不要去读文科，那都是笨人去学的，毕业以后找不到工作的。

肖佑听后低下头仔细地想了想，读理科就要学物理，自己很讨厌这门学科，根本完全学不懂。但是化学是自己感兴趣的，既然父母觉得读文科不好，那就勉强继续读下去吧。

13.

在家里的七天，每天除了吃饭、看电视和看书，就是陪母亲去田里帮忙干点农活。

母亲时不时总会说起，肖佑在外地当兵的哥哥，肖铭。

肖铭比肖佑大9岁，在2000年的时候高中毕业入伍参军去了。

当年肖铭本来不会走这条路，会老老实实地考大学。可第一次高考没考好，去复读的时候被肖铭的舅舅，也就是母亲的亲弟弟给强行带走了。说要让他走考军校这条路出人头地，和自己一样。

当时肖铭的好几个老师都认为肖铭的成绩复读可以上一个不错的大学，纷纷劝阻，可最后还是没奈何。

肖铭被舅舅安排入伍和考军校的这条路，从一开始就充满坎坷。先是体检面试的时候，肖铭的身高差一点点，因此全家费了好大劲儿最后才通过。

其次是肖铭在去年参加军校考试的时候，成绩不合格被刷下来了。

父母因为肖铭的事儿曾把家底儿掏空过一次，知道他落榜茶饭不思了好几天都没有缓过劲儿。

母亲现在一想到肖铭的事儿都会拧紧眉头，不知道他的未来到底在哪里。

私下父亲和母亲也埋怨过舅舅好多次，当年肖铭本来读得好好的，他非得这么插一脚。现在肖铭的同学很多都已经大学毕业工作了，而肖铭的未来在哪里都还看不到。

肖佑每次听到母亲讲到这些事情的时候，都会觉得很无助，又会觉得很迷茫。他好想快点长大，可以挣很多钱，可以无所不能，这样就能解决掉家里所有人的问题，不再让他们烦恼了。

返校那天早上，父亲因为要出去帮人干活，早早地走了，走之前他在桌上放了200块钱留作肖佑的生活费。比第一个月多了50。

母亲还从睡觉的枕头里面翻出了50块钱塞给肖佑，让他每天要吃好一点吃饱一点。

肖佑看着母亲手上的皱纹，和她那柔弱的眼神，心中顿觉难过，他真有点不想离开家去上学了。

14.

回校的当天晚上，肖佑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他想家、想母亲、想快点长大挣钱。

他在床上翻来覆去，李宁在一旁问他，你床上有虱子哇，一直在动，床都快被你搞散架了。

肖佑不说话，把头闷在被子里。李宁伸出手一把把他的被子扯掉，看见他的两个黑黝黝的眼珠子在滴溜溜地转悠，笑着说，快过来睡，我抱着你睡。

熄灯后，肖佑翻到了李宁的床上去。

今天李宁格外地兴奋，不知道是因为长假回来踏进校园的新鲜感，还是因为又可以在熄灯后几个人聊小电影的刺激感。

肖佑脑子放空，不再去想家里的事儿，他此刻能直接触及到的就是眼前被窝里面的这个男生。

肖佑把手轻轻往李宁身上靠，啪地一下，他吓了一跳，李宁今天没穿衣服。

肖佑神情开始紧张，他不敢想象自己完全触及到对方的身体时，自己到底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他好怕自己会忍不住。

李宁摸到肖佑的短袖说道，别穿衣服睡觉了，我都脱了，你也脱了吧，这样睡觉才舒服。

肖佑不说话，但是骨子里其实是很希望这样的。

李宁见他没反应就伸出手一把将他的短袖从头上扯出来，然后扔到了他的床上。随即将肖佑搂在怀里，两个人皮肤紧贴着皮肤：我放假回去看了好几部电影，你想不想知道是什么样的哇，嘿嘿。

《未完待续》

原文来自公众号：晓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