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来了一个90年的长沙小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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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小哥在北京工作,一漂七八年了。那天他到的时候是晚上,我给他指错了路,外面又下着雨,我下楼去接他,才把他接回家。长沙小哥这一趟是休年假,说是在重庆会留三天,成都再两三天,剩下的时间还要去香格里拉和大理丽江。文章源自www.xlme.cn川渝圈-https://www.xlme.cn/510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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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重庆他主要是见朋友的,后面的两个晚上每天都是差不多12点以后才回家,所以我跟他的交谈也只有在他第一晚入住的那天。文章源自www.xlme.cn川渝圈-https://www.xlme.cn/510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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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庆这两天已经降温了,长沙小哥来的那天下午我熬了一大锅胡萝卜玉米排骨汤,他跟我说从机场上车后,我到厨房开小火给汤咕噜咕噜煨着,等他到了去房间放下行李,我给他舀了一碗。文章源自www.xlme.cn川渝圈-https://www.xlme.cn/510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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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小哥坐着不久,一边喝汤,将汤里带肥肉的排骨拨去了一边,跟我聊起了他的事情。文章源自www.xlme.cn川渝圈-https://www.xlme.cn/5105.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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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沙小哥在北京有一个交往了快五六年的男友,感情估计是非常稳定的,男友是一个在读的博士?又或者是快要毕业的研究生,这一点我有点记不清了。听小哥说,他男友已经向家里出柜了,可能下一步在考虑的事情是毕业后的工作。文章源自www.xlme.cn川渝圈-https://www.xlme.cn/5105.html
因为是从事教师行业,学小语种的,又想进高校,筛选后,他们觉得重庆的川外或者成都的另一所学校比较合适。不过小哥自己却是做广告行业的,在这两个城市工作的机会并没有太多。
我问他:“那你有什么打算,是要跟着他过来吗?”
小哥也没带想就跟我说:“我和他谈了也这些年了,肯定舍不得分开的,我到重庆的话,不说能找着一份多好的工作吧,但努努力至少也不至于给饿死咯。”
我有点羡慕他有这样一个人,怎么说,就至少给了他勇气,让他敢于把工作这种东西压在上面,至少是一个不会让他那么徘徊的一个人。
我:“那这样应该挺好的啊,感情都这么稳定了。”
小哥有点无奈地笑了笑说,“不过也还是有一些问题吧,因为男友可能要接着念一年的书,川外这边对于老师的要求比较高,他现在条件还不够,所以这一年变数也很大。”
我:“怎么讲?”
小哥:“最开始他是打算去国外读一年的,但我不肯,我觉得同性之间的约束本来都很少,如果要异地一年的话,那等待我们的肯定就是分手。”
我:“你是不信任他吗?”
小哥:“不是,我是不信任我自己,我们都是成年人了,你说分开一年,一年的时间我们不接触其他的男人,天天自己打飞机?你觉得现实吗?到时候说不定就碰见个什么人了,我就喜欢上了,或者怎么了,不就得分开了吗?”
怎么说,还真的蛮实诚的,其实真的年龄稍微大了一些,有时候谈恋爱还真的不是相信不相信对方的事情了,有时候连自己都不再是一个那么值得被信任的人,我们对自己的信心也早没有那么坚定了。
我:“所以他最后也就没有出国了是吧?”
小哥:“恩。”
我:“那这不是挺好的吗,你再等一年,等他考上了读完了,明年的时候,你们就可以到重庆或者成都开始新的生活了啊。”
小哥:“唉,不过又要等一年,时间也挺长的,这成本也挺高的。”
我:“一年不过就是一眨眼的时间,很快的。”
小哥:“如果我再年轻个两三岁吧,我也觉得一年的时间没什么了不起的,但我是90年的,今年就已经三十岁了,面临着的问题不再像二十岁的样子了。”
我:“这怎么说?”
小哥:“比如房子吧,我男友是计划说我们两个人在北京买一套房子。不过你在北京也呆过,你知道北京的房子多么贵,我和他两绞破了钱包,可能也只能买一个比较偏的小户型。所以我根本不考虑这一点。这两年我家里给我的压力也很大,我想说我买一个大一点的户型,到时候我爸妈过来也比较方便。就比如今年吧,我爸妈就过来了,我和男友同居的,我们住的房子也不大,我只能让他们住外面的酒店。”
我:“恩,你也跟爸妈出柜了吗?”
小哥:“没有,我也不打算出柜的。”
我:“啊。那你们一起买房子的话,以后怎么跟父母解释呢?”
小哥:“所以其实我想的是,我和他如果今年能来重庆的话,我们就可以买两套房子,一人一套,然后父母来了我自己的房子也可以招待父母,这样的话,会比较方便。”
我:“恩。”
小哥:“这一年的话,对我来说会比较累,因为我现在这边跟男友是一个不确定的状态,如果明年他没有面上川外的话,那我们很有可能就会分开。其实现在也可以分开吧,但现在分开的话,我会觉得很可惜,到时候真过了些年,会觉得自己都没有再努努力等一等。”
我:“是的。”
小哥:“不过等的话,我就得一直应付我爸妈那边,一直面对他们的逼婚各种问题。”
我:“他们一直再向你逼婚吗?逼得很紧吗?”
小哥:“是的,一直在向我逼婚,逼得很紧。比如说吧,我周末的时候休息,我妈会在早上八九点打电话给我打醒。”
我:“那么早给你打电话干嘛?”
小哥:“会问我在睡觉吗?跟谁睡觉?”
我:“那你会怎么回答呢?”
小哥:“我有时候就很生气,我会直接跟他说,在睡觉,三四个人一起睡,然后直接把他们的电话挂断,但他们就会接着一直给我打电话,我都不接,一直打到下午。”
我:“这……”
小哥:“我以前尝试跟他们说过,我不想结婚,我也不想生孩子,他们就会说带我去看心理医生,我说去看心理医生也行,你们两也一起去看,去问问现在不结婚不想生孩子到底是不是病,是我有病还是你们有病。到这个时候,我妈就开始支支吾吾地,顾左而言他,她其实知道我这不是病,她知道是她自己的问题,但她没有办法改。有一回我又跟她提到我不想结婚,不想生孩子的事情,她就直接站在马路的中间不走了,常常又哭又闹,说我不结婚她就要去死。”
我:“那你这种时候会怎么跟他们说呢?”
小哥:“一开始我还会跟他们解释,去劝他们,但发现劝不听啊,这样的次数持续得多了,我自己的脾气这一两年也越来越容易被点着了,我妈再开始逼我的时候,说她想要去死的时候,我就开始跟她说,那你去死啊,你拉着我爸爸一起去死啊。”
小哥碗里的汤已经喝完了,他低着头跟我说,脸上露出的是疲倦的神色。该怎么形容呢,就像是秋天开败了的苦荷,干瘪瘪的,也没有眼泪,也没什么怨怼,只是疲倦。
我:“你没有尝试过跟他们好好沟通吗?比如等他们冷静以后再去沟通这件事情?”
小哥:“我当然尝试过啊,不过没用。我妈是一个很爱攀比的人,周围的其他亲戚家的小孩慢慢都结婚了,她一直有一个观念,就是我们必须和其他人一样,不能跟其他人有一点不一样。别人家的小孩结婚了,我也必须结婚,别人家放假出去旅行我也必须带着他们出去旅行。而且我跟你说,有一年他们说想去旅行,我给他们安排好了,让他们老两口自己去,这种还不行,他们要求必须是我得跟着一块,一家人整整齐齐的那种,哪怕我们实际上一家人在一块并没有那么快乐他们也追求这种形式上的整整齐齐。”
我:“……”
小哥:“我记得去年还是前年,我大年三十回去的,大年初三的样子就走了,要回去上班,其实也不是为了回去上班,只是想提前一点回去,不想继续跟他们待在一起,但就这么一件事情,就让我妈在电话里面唠叨了整整半年,一直说你看谁家的孩子过年就三天在家里啊。”
我:“那你有想过怎么去解决这个问题吗?”
小哥:“没得解决的,我跟你讲,我跟他们吵过架,也闹过,冷战过。不过过了几天的样子,我好不容易稍微消停了,我妈就又开始给我打电话。”
我:“他们再给你打电话是想通了,愿意和你好好沟通了吗?”
小哥:“那你真的是想多了,我妈才不会想通呢,我妈吧她打电话给我的第一句就是责怪我怎么这么久的时间都不给她打电话,我就跟她说我们不是吵架了吗?她会自动忽略这一句话,接着又开始问我最近怎么样,有没有喜欢的女生,有没有准备交往的对象。”
我:“所以就像是一个死循环一样?”
小哥:“对,就像是一个死循环一样,没有一个完结。”
我一直自我觉得我算是幸运的吧,有一个虽然接受我的性取向接受了七八年,但总归是接受了的父母,哪怕他们现在偶尔也会在我的耳边说一两句想我谈个女朋友,但至少不会像小哥的家人这样步步紧逼。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爸妈他们一直希望我找一个女朋友的最大原因并不是想做给外人看,而是在他们的认知里面,两个男人或者说是两个女人的感情总归没有保障,没有小孩,没有家庭,没有社会道德,法律的约束,它就像漂在田上的浮萍,稍微一点风吹草动,都会摇摆不定。
他们说到底还是在希望我能够有一个相对稳定、相对在他们的认知里是快乐的生活。
我:“那你有想过和他们保持一定的距离吗?比如你妈妈给你打电话就不接,就挂掉,或者提前一天告诉她第二天你要睡懒觉不要吵你这样的事情?”
小哥:“这行不同,现在毕竟是在上班了,电话也不能关机吧,可能还有工作的事情。”
我:“那你也可以把他们两的电话拉黑啊。”
小哥开始有点闪躲我的提议,他开始支支吾吾了。
小哥:“其实他们也并不是那么坏的一个人。他们只是希望我结婚,也是在关心我。”
我:“可你有问过他们吗?他们想你结婚是希望你过得快乐呢,还是希望你们的家庭像他们身边其他的家庭一样,看起来是整齐的呢?”
小哥:“我问过,他们没有那么介意我是否真的快乐,他们更介意的还是要跟其他人一样。”
我:“那像这么说,他们没有那么关心你本身啊,他们关心的更多难道不是他们的面子问题吗?这种不是很自私吗?”
小哥:“是,我男朋友跟你说过一样的话,我也知道他们是自私的,但我还是做不到。”
我:“所以你是打算要去结婚吗?是直婚吗?”
小哥:“不是,可能是想找一个形婚,甚至都不用扯证的那一种,至少给他们一个面子上的交代。”
我:“但是,你想过没有,等你真的结了婚,其他人结了婚三年抱俩的,你们要是没有准备要孩子,那你们可能又跟其他人不一样了,依着你爸妈的控制欲,这种他们又能接受吗?”
小哥:“要小孩我是完全不考虑的,我也不可能接受这样的控制。”
我:“那既然是这样,为何不在现在都不走这条折中的路,为自己多考虑一点呢?”
小哥:“我可能做不到吧,我还是想给他们一个交代的。”
嗐,说到这里的时候其实我没有什么好跟小哥说的了,人都已经明白以后的痛苦了,人也已经选择了这种痛苦了,说再说又有什么用了,只要是自己想清楚了这种痛苦,也愿意接受这种痛苦的话,或许也就没什么好去说的了。
他想告诉我,可能也只是想告诉我,想有一个听他说,我能做的,也只是听他说而已。
那天晚上,小哥是晚上十点半的样子到我的民宿,他一直跟我聊天聊到了晚上的十二点半的样子,我就一直听他说,甚至听他幻想他以后形婚以后可能一切都会顺利起来。
中途我插了一句,我说你现在想象的形婚是一个抽象的概念,等到你们真的形婚了以后,这种抽象的概念就会变成一些具体的折磨。从前你的痛苦可能还只是来源于父母的逼问,到以后,你的痛苦可能又多了一项,毕竟你跟她是形式婚姻,你们不一定有感情基础,有感情基础的两个人在面对过年回谁家这种问题都会有争执呢,你们这种没有基础的在面对这些具体的问题又该如何去妥协呢?
小哥看着年龄是比我大了两岁,但他的身上有种几乎接近于单纯得令人发指的部分,他觉得,这些都是契约,只要互相都遵守契约一切都好商量。
可是锲约是死的呀,人心却是活泛流动在不断变化着的啊。
不过如果这么想,他能够在现在这段时间过得轻松一点,那就只好让他这么想了。
小哥在我这里住的后面两天,每天晚上都回来的很晚,我们除了早上有见面,剩下的就只有最后一天他要离开重庆的上午聊了一会有的没的。道理我想他都是明白的,能不能做到又是另一回事了。
我其实一直不太鼓励,至少是不主动鼓励谁去出柜,也不太鼓励谁去主动地做自己。做自己这个东西听起来好正确,可做起来真的好难,有时候别说旁的人了,连我们自己都不太能接受一个真实得透明的自己,我们又有什么要求去鼓励别人去自己呢?
当然你要说我们都可以做自己,我们可以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我们可以自私一点,这没错,只是人毕竟没有办法活在一个完全真空的、与外界不产生任何联系瓜葛的袋子里,你要真做自己,还是一件相对来说十分十分困难的事情。
那天小哥走得时候,说想跟我抱一下。我把头靠在了他的肩膀上,手放在了他的背后,我抱了抱他,闻见他身上祖马龙的香水味道,是甜的,可又有点苦涩。
我爸给我上过一课,他说凡是你真心对待的人,朋友也好,恋人也好,千万不要在交往的过程里让对方有一种“我吃亏了”的感觉。
一旦对方有这种感觉,你们的关系铁定是不会持久的。
我现在觉得做小买卖也是一样的事情,你如果真的想把这个小买卖做好,那就一定不能让顾客觉得他自己在你这里吃亏了,他要是觉得吃亏了,下一回肯定也就不会来了,现在没有谁的商品是那么不可替代,在保证质量的基础上,还是尽量找到让顾客与自己都比较平衡的点。
当然,你说会不会碰上很讨厌的客人呢,也会,但我们总不能因为碰见了很讨厌的客人,就开始十分算计地对待下一个客人,这样就会变成很糟糕的恶循环,到时候新的客人就会不喜欢你了,至少不会再跟你产生交易的行为吧。
其实恋爱也是,我们可能会碰见不那么好的恋爱对象,但我们不能因为上一个恋爱对象不好,就开始扣扣搜搜地不再敢用真心去对待下一个要来的人。
这不好,不好在于,那个糟糕的恋爱对象得到了你的真心,而下一个说不定是一个很好的对象,却只得到了你打折的心。
7月份的时候有一个友邻买了一罐牛肉干,昨天她再买第二罐才告诉我我上一次的肉很少。
那时候因为我们刚开始卖,我爸有时候可能就真的装得不是很均匀,我就很不好意思,赶紧跟她说这一次我一定要送她一罐辣椒油。
结果友邻还跟我说不用不用,说我是小本生意,怕我赔光了
哈哈哈哈,放心我不会赔光的,再说之前少了肯定是要给补上的,怎么都不能让你们吃亏的啦。
然后,牛肉干的话在国庆节期间也不会打烊,会正常做的哦。全肉版、普通版、辣椒油都有,需要的扫下面的二维码。
